呵,多可笑啊··“迟渊!”成晔喊了几声,迟渊却完全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,毫无反应,他最后近乎疯狂地把迟渊的手扯下来,却是被对方的模样弄得哑然。惯来矜傲睥睨的眼睛盛起血丝,眼泪无知无觉地往下淌,浸透得眼眶红得可怖。明明他与迟渊对视上,对方的目光却好似不聚焦,黑沉沉地,觑不见他半点身影。“迟渊!你理理我啊!别吓我!”怎么突然就这样了?成晔震惊地咽下口唾沫,他根本现在不敢松开自己圈住迟渊手腕的手,“迟渊!你他妈!”成晔简直怒不可遏,抄起拳头就狠狠锤在迟渊脸上,妄图能把人揍得清醒点。“所以呢?轮得到你在这可怜陆淮?是,我是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操蛋的事!但你既然这么对不起,你让人家走啊!你听陆淮的话别凑在人跟前啊!你只悔不当初!不停地恨自己,有个屁用!?”他承认自己此时口不择言,但他刚刚就被迟渊那离奇的状态吓得不轻,忐忑不安怕迟渊真出什么事,最后就听到这没有意义的废话。不揍对方一拳,让迟渊在痛中清醒,怕是这人正常不回来了!·迟渊迎面被狠砸,鼻下登时流出血,蜿蜿蜒蜒顺着下巴滴在衣服领口。他似乎无知无觉,没上手擦,面对成晔的怒吼没有其余反应,整个人依旧是失魂落魄。仿佛山巅之上终年不化的雪,霎时成晔觉得自己心口的火被扑灭,零星踪影都没了。墨色的瞳孔中压抑着岑岑死寂,迟渊望向他,僵硬至极地裂开嘴,冲他点点头:“你说的对。”既然双方要执剑列盾才能相爱的话,磨合带来的痛苦是甜蜜数倍,那不如给彼此自由的好——即使我明白,无人再似你与我相配。命中注定的吸引背后是独一无二的代价。因为彼此毁灭、遥不可及和不可得。风暴最中央遮天蔽日的暗色,累聚在眼底,持续地刮起飓风,留下心悸的荒芜——再无所求。·成晔在刹那间安静,他捏紧手,却终究没再给迟渊一拳。惯来嬉闹玩笑的脸在此时静默,是旁人未见过的严肃认真。他不敢抬眸去看迟渊那双瘆人的眼睛,于是垂着眼睑,默不作声地伸手去拽人。“你跟我走。”他妈的,都疯了是吧!那好多他一个不多。·被拽着走了几步路,迟渊缓缓侧眸,凉意从漆墨瞳色里钻出来,是无声的胁迫。然而成晔硬撑着没与他对视,脚步不停地往前走。迟渊敛了眉睫,无焦点的目光落在河堤之下冰凉安静的河。像是断定他此刻懒得反抗一样,成晔不管不顾地拖拽着他,迟渊扫过以诡异的角度扭着的手腕,只微地挑眉,一声不吭。“你把刚才那没心肝的话再说一遍。”成晔少有的硬气时刻,他冷冷注视迟渊,然而只得来对方沉默地垂眸。